老頭

昨晚老頭的朋友邀我上台北聚聚。想起不知道從甚麼時候，總是刻意地想躲開有關於老頭的人事物…。可以體會這感覺，所以不打擾了，猜想著現在那人最需要的是這個。

他們說老頭的牛寶寶出世了，很可愛的小男孩。想像初生稚嫩的臉，精緻小巧的五官，神似的幾處。能說得出口，也許是釋懷。當初的衝擊與折磨，現在來說好像不算甚麼，只剩下倒帶的回憶感慨著。

老頭是甚麼模樣呢?得努力想像一番，才能形容…

最迷人的應該是一雙大眼睛，圍著數條深刻的魚尾紋，排列得恰到好處，好看得無法忽視。以前最喜歡順著眼睛周圍的紋路，感受在手的觸感，仔仔細細撫過幾回。還有，溫溫的眼神，木訥的舉止。我的任性、作怪在他的反應裡頭，好像成了鬧劇，只是笑笑、當作沒看到。有的時候興致ㄧ來，還會學我說謊驚慌的模樣，好像我的缺點、現在的致命傷，在那個時候是無傷大雅的小遊戲，也許因為如此，我卻讓這成了疏忽，鑄了大錯。其實，每個人都有堅持的原則跟價值觀，不能憑藉任何時候、某一個人，來為自己解釋錯誤。所以阿…在我心裡每個人皆獨一無二的，都是很好的，原則只是為了生活的平衡，心的純善並沒有改變或消失。

只是會不停問自己，為什麼會特別難過呢?因為我讓人很難過，於是我也忍不住好難過，又找不著方法，用的方法又不對。

我跟老頭相處的時候，放鬆自然，一直胡亂說著，老頭也跟著乎亂聽著想著。暗地裡不斷笑著這麼一個傻勁十足又毫無壓力的一個大小孩，不過他是有智慧的男人，包容寬闊的胸膛，吸引不少人。也許是因為年齡相差懸殊，他試圖教我許多，引導我找出自己的興趣，那一段學著用電腦畫圖的日子，充實快樂不已。可能徹夜不眠地想著神來一筆的想像，只能用拙劣的技巧慢慢拼湊，可那樣的過程中，足以體會工作學習的熱忱。但是，在兩人熟悉不過的生活模式裡頭，老頭漸漸如同父親大哥般的照護，連親吻都倍感怪異與不自在。那時候心裡很慌張，以為失去愛的感覺，是倦怠得無法維持嗎?可是確認自己還在乎的同時，這段感情失去了焦點。

一個禮拜有三四天需要到台北，大大小小雜務處理的繁忙，經常看見神情疲憊的倦態。每當他不在家，便會到他住所打掃一番，希望回來的時候都能是舒適溫暖的家。由於住學校宿舍的關係，每天晚上趕著11:59分進門的倉皇日子。

忽然有一天，他忐忑不安的表情開始向我透露，ㄧ件事實。於是，選擇默默退出、我們分開。這次我竟然沒有非常痛苦不捨，或許是因為他從沒有退出我的生活，依然關心。可我之於他，算是甚麼呢?習慣之後的責任，是他照顧的孩子。久之，我竟毫無所感，褪色的愛風乾吹散在一片淡然，我們已經把愛情丟失在某一個街口。我嘗試疏遠對他的依賴，不去想他有著多少個和我相似的角色，因為這還是會讓人傷心的原因。就因為這次，影響我對任何人的信任感、還有安全感。畢竟，獲得同時，仍有不小心失掉來不及復原並說服自己。

接著，過ㄧ段自我放逐的日子，懶得不想碰任何事情，封閉防備的危機感，渲染並影響著學校生活，我開始逃，逃又不得已得返，返了又逃。無法控制節奏與速度，我顯得怪異又冷漠，無法言語。

可能沒有察覺到傷痛發疼，只ㄧ心不想被發現猜穿某個隱藏的不安，沒想過實是裸徎在大家眼前，我的狼狽，一個心虛的笨蛋。